最近半年，医生的日子都不太好过。有人在超负荷工作，有人却面临降薪。
  
  美国明尼苏达州一位心脏科医生说，5月16日之前还可以拿基本工资，16日之后，工资肯定会被降。
  
  这在疫情之前是断不可能发生的。在《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》2019年发布的美国最佳工作排行榜中，前十名中，医生职位占了8个，且薪酬也靠前。
  
  5月15日，美国医学网站Medscape公布了美国《2020年医生薪酬报告》（Medscape Physician Compensation Report 2020）。该报告的数据在2020年2月10日前收集的，正好反映了美国新冠疫情暴发前美国医生的年收入水平。共来自30多个专科的1.7万余名医生提供了自己的收入数据。
  
  疫情前，整体收入均有上升

  
  新冠疫情暴发前，美国医生的整体收入比2019年有所上升。2019年，家庭医生的平均年收入为23.7万美元，2020年上升2.5%至24.3万美元；2019年专科医生的平均年收入为34.1万美元，2020年上升1.5%至34.6万美元。

  
  骨科和心脏科医生的年收入连续6年位列专科医生年收入榜前五。2020年，骨科医生以51.1万美元的年收入排在第一，其次是整形外科医生（47.9万美元）。家庭医学科医生和2019年一样，年收入垫底（23.4万美元）。比家庭医学科医生年收入更低的是公卫与预防医学科以及儿科医生，两者平均年收入均为23.2万美元。
  
  然而，自疫情暴发以来，美国医疗机构营业额下降了55%，患者量下降了50%~90%，大量医疗机构通过裁员、强制休假、降薪等方式缓解经营压力。2020年3月，美国4.3万名医护人员被裁员。9%独立执业的医生也关闭了自己的诊所。
  
  一位内科医生透露，所在医院决定借1.5亿美元来发放医生和其他医务人员5月15日之前的工资，“至于5月15日之后是什么情况，仍是未知数”。
  
  另一位内科医生表示，所在医院给医生的工资支付基准将降至2019年月平均水平的70%。
  
  疫情前半数以上有奖金，疫情后季度奖为0
  
  该报告中，56%的医生有激励性奖金（incentive bonus）。“大多数医生都会因为有奖金而更有积极性，”美国医生猎头公司Merritt Hawkins副总裁迈克尔·贝尔金（Michael Belkin）说，“这也是因为很多找工作的医生都想要额外奖金。”
  

  迈克尔·贝尔金表示，美国75%的医院有激励性奖金，主要分为collections bonus和RVU bonus两类。前一种，即医生的工作量达到了一定标准，并且产生了一定的净利润，医生就有机会获得利润的一部分作为奖金（相当于提成）；后一种则根据医生的工作效率来计算，依靠EHR系统来追踪。

  
  该报告显示，美国58%家庭医生具有激励性奖金，专科医生的这一比例为55%。

  
  美国家庭医生平均基础年薪为21.5万美元，平均年度奖金为2.6万美元。

  
  专科医生的平均奖金是工资的13%，但每个专科不同，年收入最高的骨科医生和耳鼻喉科医生的奖金也最高，分别达到9.6万美元和9.1万美元。垫底的三个专科分别为内科（2.7万美元）、精神科（2.6万美元）和家庭医学科（2.4万美元）。

  
  根据该报告，总体上，美国医生实际能拿到2/3的奖金，其中专科医生能拿到69%的奖金，家庭医生能拿到64%的奖金。

  
  激励性奖金与绩效目标有关，激励工作人员提升工作效率。在拥有激励性奖金的医生（包括专科医生和家庭医生）中，1/3表示会为了奖金延长工作时间。
  
  疫情暴发后，美国医生要想拿奖金就更难了。美国医生招聘机构医生理财顾问乔尔·格林瓦尔德（Joel Greenwald）说：“受雇医生通常只能保证拿到一两个月的工资，还没有奖金或分红。很多医生只有基本工资，没有季度奖金，相当于降薪10%~30%。”
  
  相比受雇医生，独立执业医生更难生存

  
  该报告显示，疫情之前独立执业医生的年收入要比受雇医生高出20%，这可能是因为接受调查的医生年龄不同，41%的独立执业医生在45岁及以上，经验更丰富，而受雇医生的这一比例仅为21%。
  
  因此，独立执业也更受追捧。Medscape 2019年发布的《2019年住院医师薪资&债务报告》（Resident Salary & Debt Report 2019）显示，22%的住院医师打算独立执业，19%表示可能在独立执业的同时为医疗机构服务。
  
  然而疫情之下，独立执业医生的抗风险能力却最差。猎头公司Merritt Hawkins高级副总裁特拉维斯·辛格尔顿（Travis Singleton）说，“相比于大型医疗系统的资金储备，他们没有足够的资金储备，到五月底，收入将开始大幅下降。”
  
  HSG Advisors首席临床顾问特伦斯·麦克威廉斯（Terrence R. McWilliams）表示，许多医疗机构的应收账款到账期限是30天，由于业务量减少，独立执业医生的收款也开始减少。
  
  和以往报告一样，该报告还体现了美国医生工作时长、收入性别差异等问题，但新增执业护士和医生助理对医生收入的影响板块。
  
  医生收入性别差异缩小

  
  在Medscape连续十年的美国医生收入报告中，男医生一直比女医生的收入高。在家庭医生中，男医生收入（26.4万美元）比女医生收入（21.2万美元）高出25%，和2019年相差不大。

  
  在专科医生中，男医生平均年收入（37.5万美元）比女医生（28.6万美元）高出31%，2019年这一比例为33%，男女专科医生的收入差下降了2个百分点。
  
  美国医院集团管理协会（Medical Group Management Association）CEO兼儿科医生海莉·菲舍尔·赖特（Halee Fischer-Wright）表示，“许多医疗机构都认真分析过自己内部文化、透明度和薪酬机制，以保证没有歧视任何医务人员。同时，由于医生短缺，医生们经常同时收到多个工作录用通知，使得他们更有协商薪资的话语权，但另一方面，男女医生之间明显的收入差距也让女医生谈薪资时更难。”   
  近5年来（2015年至2020年），专科医生中的女性比例越来越大。一些专科的女医生占比明显上升，如妇产科和儿科（50%上升至58%）、风湿病科（29%上升至54%）、皮肤科（从32%上升至49%）以及家庭医学科（从35%上升至43%）。
  
  在一些年收入较高专科中，女医生比例在近五年则变化不大，如泌尿科2015年为8%，2020年为10%；骨科为9% VS 11%；心脏科12% VS 16%；整形外科18% VS 16%。
  
  工作时长、执业护士和医生助理的作用

  
  美国医生（包括家庭医生和专科医生）平均每周面诊患者的时间为37.8小时，加上每周15.6小时的文书工作，平均每周工作时长为53.4小时。

  
  根据该报告，50%的医生有执业护士帮忙，36%的医生有医生助理，38%两者都没有。菲舍尔·赖特说：“我们的研究和其他研究均发现，执业护士和医生助理可在患者接触、患者满意度、医生倦怠、营业额和利润等方面起到积极作用。由于美国医生缺口越来越大，医疗机构或诊所招聘的执业护士和医生助理也越来越多。”   
  该报告显示，47%的医生表示医生助理或执业护士会增加医疗机构或诊所利润率。“执业护士和医生助理的薪资比医生的薪资低，即使他们接诊的患者较少，也会帮助医疗机构或诊所提升利润率。”菲舍尔·赖特表示。
  
  如果没有这场疫情，照趋势，美国医生2020年的收入是往上涨的，但现实没有如果，医生理财规划师丹尼尔·瓦伦（Daniel Wrenne）认为，疫情对美国医生收入的影响可能会持续6个月，到10月份才有可能恢复至之前的收入水平。
 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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